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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8/24
 
日照石榴裙是我在大陸網站寫的小說,最近突然靈感泉湧,想要接續之後的故事,
但卻忘記密碼很是可惜,剛好自己也有這個網站,因此之後將在這裡繼續續筆。
23集以前網路上應該都找的到,不過之後我就會在這裡新發囉。
 

 

〈楔子〉

    世人皆喜華美濃豔之花,如國色牡丹、美人芍藥抑或是春風桃花,而我也貪戀繁華。曳地石榴裙,唇點胭脂紅,玉骨牡丹傘,不過我卻是桐花,那四月雪。

    桃花妖說我尸位素餐,我回她何德何能,荷花仙斥我輕佻墮落,我回她不敢不敬,然無論芸芸眾生如何輕笑辱罵,我依然不改,不過還是會在眉間畫上一點桐花以示身分,問我為何如此猖狂,是否不甘一身素白而被綠嫣紅霧所掩蓋呢,唉,非也非也,為何人們要有此等偏見,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就該淨少情嗎?芍藥就是妖豔無格嗎?可曾想過我等本心並非若此,是那俗人自恃聰明困於所見而造成的呢?

    而當我如斯激昂慷慨地跟桃妖論說大道時,她只是拿著帕子掩嘴嬌笑連連,當我跟荷仙子表明心意互訴衷腸時,她要我別對著她噴濺口水就皺眉離去,當我再跟世人所稱頌的松柏仙抱怨人們的偏見時,他卻一臉呆滯地望向我不明所以,於是我放棄了,放棄去改變這些頑固的眾生靈們根生地固的想法。

    我想我成為半仙半妖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如此聰慧不同於眾花妖,懂得這所謂難以理解的道吧,絕對不是荷仙所說因為某個上仙不小心滴了一點血,讓我形成了人形,又只花了百年成為了半仙的……

    ~~~~這篇是桐花半仙的自白,下章正文開始就變成地3人稱了~~~~~~~~~~~~~~~~~~~~~~~~~~~~~~~~~~妃子飄過

    〈第一章〉

    地府-奈何橋前

    某桐花半仙一襲紅裝手撐白底牡丹傘緩步而來,驚訝地看聚集在奈何橋前遲遲不前地一大群鬼魂們,好像是奈何橋上有什麼比他們可怕的東西嚇著他們般,她踮起腳跟兒一望,奈何橋上卻空空如也,她遲疑了一會,心想這些鬼魂們莫非是在等要準備到人界歷劫的她,想在她重生之前一睹她的容顏,原來她這個桐花半仙聰慧的名聲傳到鬼界了,就連這些鬼魂們也想像她一樣提早頓悟成仙,所以還偷偷打聽她哪時候要歷劫阿。

    她輕笑了一聲,用手指戳一個鬼魂的背,收起了牡丹傘問道:「這位大哥,為何聚集了這麼多人呢?可是在等誰?」

    那位鬼大哥轉身後,差點將桐花半仙嚇得大叫,因為鬼大哥並沒有眼睛,眼窩空洞直準地對著她還留著血。

    「這位姑娘,你沒感覺到前方有一股很強的仙氣嗎?剛剛有個不以為意的鬼娘子踏上奈何橋時,連呼救都來不急她的魂魄就好像被烈火烤過,煙消霧散了,十分恐怖呢,大家才不敢再向前阿。不過……」

    鬼大哥一臉疑惑地抓著頭,皺起鼻子似乎聞到什麼難聞的味道般。桐花半仙在心裡白了他一眼,她可是清香無比的花仙阿,幹嘛一副她幾百年沒洗澡般地嫌棄,。

    「不過什麼?」

    「小姑娘的味道跟奈何橋上殘留的味道似乎有些像呢... ...」

    桐花半仙得意的笑了一下,將髮絲清順至耳後,答道:「

    那當然~我可是鼎鼎大名早日悟道的桐花半仙,那可是仙氣!仙氣!」

    說罷,她再次撐起她那牡丹傘,大笑三聲閒逸自適地往奈何橋走去,不理會身後鬼魂們的勸阻聲。

    「姑娘娘娘娘娘娘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第二章〉

    在奈何橋彼端地不遠處,矗立一棟三層樓的木造客棧,每樓的屋簷都懸了一個明黃色的旗幡,上面繡有一個大大的字—孟。除此之外,這裡寸草不生生氣全無,連一縷風都好像被什麼扼住般,不敢進來遊玩,甚為荒涼,。

    當桐花半仙踏進客棧時,呆了半晌,客棧裡竟然沒有一絲遊魂,不過她回想剛剛阻塞在奈何橋邊的鬼魂和鬼大哥說的話就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那上仙的氣場太強了。

    「你是桐花小仙吧。」

    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在空蕩蕩的客棧響起,然後彷彿過了一刻鐘,桐花半仙的下顎才緩緩地張大,眼睛越張越大,表情呈現癡傻樣,

    「咦?怎麼有聲音,明明沒有人沒有人沒有人啊----」桐花半仙反應過來後先是驚嚇跳地上跳下,準備要奔跑出去時,感覺有人拉扯住她的裙擺,當她垂下眼一看,發現是一個僅及於她腰間的佝僂老婆婆。

    「嗨,孟婆婆。」

    「臭丫頭,莫名其妙嚇得魂都要飛了做什麼。」孟婆婆皺著不能在皺的臉走回爐子,忙著攪拌著所謂能讓人忘記前生記憶的孟婆湯,不過有趣的是孟婆雖終日熬著湯,卻從來沒嘗過一口,原因很簡單:喝了她也忘了自己是孟婆可就糟了。

    桐花半仙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決定以閒聊帶過。

    「孟婆婆,剛剛是否有上仙來過呀?我聽說他的仙氣十分驚人,留在奈何橋的氣場就能把一個鬼魂的三魂七魄都打散得無影無蹤呢。」

    「是阿,剛剛才送走,估計已經在人間出世了。」孟婆婆沒有抬頭看她,不過攪拌的濃湯的手卻停了,盯著鍋裡不斷冒出來的泡泡半會,然後蓋上了鍋蓋。

    「我要喝這個嗎?是不是喝了就會忘記所有事啊,可是……」可是其實這幾千年也她沒記得什麼事。

    「桐花小仙這次去人間不算是要歷劫的,必須要保有一定的法力,所以不用喝這孟婆湯,等下一世歷劫時,小仙就要喝了。」

    「不用喝啊?」

    桐花半仙聞到飄散至鼻尖的食物香氣時,吞了口水。嗚……但是她想喝呀。

    「嗚……那孟婆婆,我可向您求一事?」

    她跪著抬起小臉淚光閃閃地看著孟婆,希望這樣的誠意能夠感動孟婆,並答應她自從知道要去輪迴一直很苦惱的一件事。

    「小仙別折煞老身了,快快請起。」

    「那婆婆是答應我了?」

    她抽了根本沒有鼻涕的鼻子幾聲,看到孟婆緩緩點頭之後,恢復笑容滿面的速度可謂驚人。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我相信是婆婆的能力可及的。就是阿,能不能讓我到人間還能穿一身石榴裙,撐一把牡丹傘呀,我在閻王那裏可是求過了,但是他只是恩恩哼哼地回我,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孟婆婆聞言掐指一算,竟然難得大笑了好幾聲,讓桐花半仙既疑惑又緊張。

    「小仙可以放心,小仙確是會一身紅衣裙。」瞇了眼又道:

    「時辰到了,小仙該上路了,記住出去後往濃霧的地方一直走不要回頭。」

    桐花半仙對婆婆道聲再見後,尊照她的指令沒有回頭,遠遠望去她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一遍無際的迷霧中,而她也聽不見孟婆的低聲喃喃。

    「今日實在怪哉,送走妖又送走魔和仙,最後竟然來個半仙半妖。真是怪哉!難道今日是什麼良辰吉時嗎! 」

 

〈第三章〉

    桐花半仙在穿過迷霧中不久,便感到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好像游於太虛幻境般,這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屁股被狠狠拍了一下,她就聽到一陣洪亮的哭聲,而貌似那個哭啼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恭喜夫人!是個健康美麗活潑的女娃娃!唉呦~夫人你看,小姐在跟你揮手啊」

    「哇----------哇-----」這個臭婆子和她的細嫩屁股有仇是吧,打的那麼很,而且她不是在揮手好嗎,她是在反擊啊。

    「快報過來給我看。」

    一名美婦人虛弱地睜開雙眸看著婆子懷抱中的女兒,她慈愛的伸出素手撫摸著女兒小小圓圓的臉蛋,那眼神充滿了關愛和喜悅,儘管她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嚇人,所穿的衣裳也因汗水溼答答地貼在身上。

    「娘喚你薛曄思可好?曄思,夜夜懷思,可好?」

    桐花半仙呆愣了一會,曄思,曄思,她有一個名字了嗎?不過當她要回答這個娘親好的時候,發現她只能夠咿咿呀呀,臉上滿上黑線,僅能搖晃雙手已示贊成。

    美婦人收到女兒的熱烈回應後,淡淡地笑了一下,將一封信遞給婆子後,竟雙眼一閉就再也沒有醒來過了。

    「夫人---醒醒啊!夫人---再看看一眼小姐啊!!夫人---」

    桐花半仙,也就是此世的曄思,第一次在人間歷經了所謂的死別,她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淡淡地看著婆子哭的哀天慟地,只是緩緩地伸出手,在她的娘親眉間點了一下。

    就放心去吧,去投胎轉世。

    當默唸完祝福時,曄思才仔細瞧了四周圍,這裡一間破廟,環堵蕭然,不蔽風日,地上舖有茅草,甕牖繩樞,心想只有六個字:完了,她這一生,索性閉上雙眼,決定盡職地執行身為嬰兒的重要任務--睡覺。

    光陰荏苒,素月如梭,她就在這個破廟中度過了五年,由婆子照顧,倒也沒什麼不快之事,只是到了某一天婆子忽然悲痛地告訴她……

    「小姐,老婆子再也養不起您了,年紀大動作不靈活,找不到活可以維生啊,再跟著婆子下去,小姐只會受苦啊。夫人原本不希望我這樣做的,但是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婆子帶你去……至少小姐能衣食無缺,不用有一餐沒一餐的,只是以後怕是不能再服侍小姐。」

    「婆子要帶我要去哪裡呢?......那婆子不陪我嗎?」

    婆子看了正開心舔著糖葫蘆的曄思,嘆息了一聲,欲言又止:

    「小姐,您……,小姐不必擔心老身,婆子年紀大該告老還鄉了。」

    曄思放下了手中的糖葫蘆,認真地看著握著她右手的婆子,道:「婆子有什麼事想跟我說對吧,我會聽的。」

    婆子看著異於一般五歲小兒聰慧的小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決定把所有事都告訴她,重她娘的身分到她待會要去的地方簡述了一番。

    事情是這樣的,她的娘親為此國上雁異姓王的嫡長女,雖被當作政治聯姻的棋子封了解憂公主嫁給了晉國的太子為妃,夫妻恩愛,鶼鰈情深,然而好景不常,晉國國君駕崩之後,三皇子因有著軍功備受人民愛戴又挾著大臣們的支持竄位了,懷有身孕娘親只能跟著太子帶著支持正統的一小隊軍隊倉皇離宮,躲避著新國君的追殺,而在逃亡的路上,太子因不善軍事指揮,跟隨他的軍隊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他自己也被亂箭射中中毒而亡,而娘親則是幸運地逃回上雁,並生下她。

    當她聽完她娘親的故事時,心生疑惑,問了婆子她娘親雖生為上雁人,然嫁到晉國後,便是晉國人,那在上雁曄思還有誰可以依靠嗎,更何況她娘親還是屬於敗亡的一方。

    婆子摸了頭她的頭,精於她的聰慧,又道:

    「你娘嫁去晉國前有個青梅竹馬,那人就是現在的鎮國大將軍,當年還是他一路護送夫人道晉國呢……只是不知道十年多了,他還記得……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忙?」

    「你娘留給你的那個白玉梅花簪,就是鎮國大將軍送給夫人的及笄之禮又何嘗非離別之禮,他應該還忘不了吧……」
 
〈第四章〉

    於是乎,婆子就帶著曄思來到了鎮國將軍府前,並通報要找齊管家。在門前的階前等了一會,不久後,就又看到朱紅色的大門再次打開,那位齊管家從門口走了出來,年紀看幾來和婆子差不多,皮膚黝黑,不過他比婆子看起來還更有精神,想來應是將軍府的生活不錯吧。

    從門打開時,齊管家就一直盯著曄思看著,好像是在透過她看什麼故人一樣,不過表情十分複雜。

    「婆子,這位就是你說晉國的小公主吧!」

    「是阿……不過哪再是什麼公主了,公主這個身分還不如不要的好。」

    婆子想到夫人因為被封為公主之後的命運,離開故國,顛沛流離,最後淒涼葬在荒野間,不禁悲從中來,哪希望小姐再步上夫人的後塵阿。

    「婆子,我就跟你直說吧,看在過去的交情的份上,我願意幫你照顧小公主,畢竟過去將軍也對不起晉太子妃,眼睜睜地看著她和親晉國,將軍府也不缺多養幾個人,但是我是不會讓小公主……和將軍見面的,如今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多年,也好不容易熬過來了,再見到小公主,怕事會想起往事阿!」

    齊管家吐露出心中的想法後,好像如釋重負般,不再皺著眉頭,看向曄思的眼神也溫和許多,臉上也有了見到故人笑容。

    「這……也好,夫人逝去時囑託希望我別去投靠將軍府的用意大概是如此吧,夫人還是那麼深思熟慮,老婆子怎麼就沒想到呢。」

    齊管家聽完婆子的消息後,還是忍不住哀嘆了一聲,儘管在五年前晉國的奪位發生後,就有預感太子妃仍難免一死,可是真的得知太子妃的惡耗時,還是感到不捨。當初十里紅妝,富貴榮華,轉眼間卻是,倉皇奔走,香消玉殞。將軍聽到後又不知有什麼反應……

    看到齊管家默默無話後,婆子又不似經意地道:「

    夫人在破廟生下小姐不久就逝去了,最後也沒辦法有個風光的喪禮,只孤零零葬城西的竹林那。小姐從小就沒有娘親的疼愛,跟著我這老婆子到處受苦,食粗礪,衣舊褐,即使有皇室的血緣又有何用呢,齊管家也別再叫她小公主了,你每叫一次老婆子我啊就會想起夫人去時痛苦的模樣。」

    「婆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小姐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在將軍府我會稱小姐為我的義女。」齊管家蹲下來,拉起曄思的小手望向曄思清澈的眼眸,問:「你叫什麼名子阿?」

    「我叫曄思,薛曄思。」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義父了,來跟我進去吧。」

    「摁。」

    當曄思被牽進將軍府時,她疑惑地看著留在後頭的婆子,可婆子只是跟笑著甩甩手,要她趕快進去,用口型說要告老還鄉了,而將軍府大門再次轟轟地關上後,她看著自己養了五年多的小小身影就這樣與消失在門後,婆子用顫抖的手抹去淚水。

    「傻孩子。」跟著她會受苦的。婆子哪能再麻煩人家阿……
 
〈第五章〉

    將軍府唯有一子,名為藍故。鳳眼含情,面若桃花,為幽州的第一美男子。然而因將軍夫人身體孱弱,導致藍故自娘胎帶病,喝了許多名貴的藥也不見好,並不適合成為將領,藍將軍只好放棄讓他繼承家業的念頭,讓他隨心所欲地整日撫琴、栽種花樹、品茗工畫等等,這樣的放縱倒使將軍府少了那種威武肅殺的氣息,而他也成為人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對象,關於他的傳聞也越來越多。

    地點:不繫酒樓

    「聽說藍故公子錚錚然彈起《美人殤》,將軍府的櫻花樹聽了為之感動,剎時落英蔽天飛舞,下起了一陣櫻花雨呢......」

    「這我聽說過了,可惜當初沒人能夠把這般美麗的場景畫下來,這樣大家都可以一賭藍故公子的容顏阿,煞是可惜。」

    一名女子說完後,在座的人聞言皆撫心嘆息,不料另一名女子反駁:「

    藍故公子的花容玉貌可是那些俗不可耐的畫家所能描摹的,若當真被描摹了下來,只是玷汙藍故公子阿。」

    「是阿!是啊!」

    眾人如搗蒜般點頭,恍然大悟貌。

    「我還聽說......」(眾人為愛癡傻貌)

    「你們可曾聽說.......」(眾人倒抽一口氣)

    而他們這些話皆原封不動地傳至用珠簾隔絕在另一桌的兩個人耳中,一個閃著狐狸般的笑容,另一個則是這世界怎麼的表情。

    於是聽到後來,某人實在忍無可忍,放下手中的雞肉飯,捲起珠簾霸氣地道:「

    那你們可曾聽說,藍故公子其實是個斷袖,而且還是在下面的......」

    看到眾人搖頭吶喊捶胸頓足,少女們的臉色慘如豬肝,小二嚇得把雞湯摔到地上碎成一地後,她滿意地點點頭放下珠簾,又開始扒起雞肉飯,不理會身旁處於呆滯的某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位姑娘娘.......說的不會是真.......真的吧,幽州第一美男子怎麼可能.......可能是斷袖。」

    「鏘-----------」小二手再次一滑。

    「肯定不是真的,定是那個姑娘求愛不成,因愛身恨,自慚形穢,才會散播如此不時謠言。」

    聽到這話眾人無不鬆口氣,彷若於暗夜中找到北斗星般,他們景仰的公子怎麼會有龍陽之好呢,而且還是在下.......

    「嘖嘖嘖,但是也不能這樣詆毀公子阿。」

    「就是就是,不過大家也不要大驚小怪了,那位姑娘實在病的不輕,前些時候不是還有一個瘋女人,自稱是藍故公子的未婚妻,在大街嚷嚷叫喊,如此癡情也怪可憐的。」

    而聽到自己被描述成「求愛不成,因愛身恨,自慚形穢,散播如此不實謠言,病的不輕的可憐瘋女人」時,曄思咬牙切齒地從雞肉飯抬起頭,瞪著對面正搖著孤竹題字扇的風騷白衣公子--藍故。

    「說我是可憐的瘋女人?嗯?」

    當曄思準備跳起和那群才是病的不輕的眾人講道時,藍故用扇子按住了她的手。

    「且慢,妳這樣氣沖沖地上前去,怕到時候就不是僅為求愛不成的可憐人了,還望姑娘,三思熟慮。」

    「藍故,你這超級無敵風騷卻又在那邊撫絃作詩賞月的臭小子,你哪裡溫潤如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儻.......」

    藍故挑眉示意她繼續,嘩地一聲收起扇子指著耳朵,道:「

    恩,我在聽。」

    她向地用力跺了腳又繼續破口大罵:「什麼翩翩濁世佳公子,分明是一枚時常惹本姑娘生氣,讓我遲早青絲成雪紅顏薄命不折不扣的渾蛋。」

    「還有嗎?」

    「你......」

    「口渴了吧,喝茶。」

    藍故很是認真地將東方美人茶吹涼,然後才將茶地遞給了她。

    「恩,真乖,要再一杯嗎?」

    ~~~~~~嘿嘿!幽州有佳人,含笑能傾城的藍故上場拉,不知道大能不能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氣質呢?希望大家不要因曄思的一言兩語而誤會他了~~~~~~妃子飄過
 
〈第六章〉

    「那是自然,恩,再來。」哼,你以為我不會喝是吧,放棄了是吧,你就乖乖地給我端茶,然後付茶錢。

    曄思嘟起嘴,打算要跟他作對。

    於是藍故又無害的將茶遞給了她,曄思咕嚕咕嚕地喝下後又要求續杯,於是她竟然把整壺東方美人都一飲而盡,看到藍故眸色一暗,她心裡很是得意,便又叫了另一壺白毫烏龍,然後又喝的一滴不剩。

    回將軍府的路上,曄思發現坐在她旁邊的藍故不時向她投射同情擔憂的眼神,她有些不明所以,一副無所謂地瞪回去,心底卻沒由的發涼,甚至到下轎時,他還突然良心發現地想扶著她,害得她差點站不穩。一直到了晚上就寢時,翻來覆去卻難以入睡,曄思才發現她、失、眠、了。

    那罪無可赦其罪當誅的王八蛋風騷男藍故,明明知道她會睡不著,隔天還會頂著熊貓眼四處嚇人,他還不發一語,一副很恭順地端茶給她喝,她就知道藍故沒那麼好心,可是她的博愛善良卻蒙蔽了她的聰慧,竟然傻傻地相信這世人皆如她,不有存一絲惡意去傷害別人,想不到人心如此狡詐險惡,世間如此汙濁,好你個藍故……下輩子不要讓她遇到!

    不情願地下了**,走出了房間,坐在迴廊上的欄杆上,望著七年前她剛來時親手植的桐花林,漫天飛舞,如白雪紛紛。

    她看著桐花林竟有些出神,思緒飄到第一次和藍故見面的時候。

    六年前

    「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了,都已經要四更了,還在給我彈琴……每天都這樣…。」

    曄思咬牙切齒憤恨地躲在棉被下,把自己包起來想要與外界隔絕,可是念了好幾個清心和入睡的口訣,都無法阻止那間間段段不成曲調的琴音入耳,更無得眠的可能。

    她甩開厚厚的棉被,實在忍無可忍,決定是時候為自己討一個公道了。

    她心想:義父,怕是要違背你的命令,得離開此院一下了,誰叫那個傢伙彈琴就算了,還彈的那麼難聽,女兒聽久瘋了,說不定還以為這是所謂的天籟呢。

    她右手手指五指張開,雙腳向地一蹬後,便越過了隔絕兩個院子的一堵牆,目光冷冷地釘向琴聲的源頭,這時坐在沐曦庭中彈琴的人也止住手了,愣愣地看著飛到他身旁的女孩。

    「你再這樣彈《美人殤》下去,大雁死去的美人都要氣的死而復生了。」

    看到小男孩,不,估計就是藍將軍之子藍故,默默無聲地看著他的琴,不理會她,她氣得雙眸生火,指著他:「

    你,吵得我這個幾個月來都睡不好,精神不繼,食不下嚥的……,你,不能白天練琴嗎?噢不,是白天也不要……」哇,她這樣是不是傷了他幼小的自尊心了,造孽了。

    曄思食指繞來來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閉嘴了。

    小藍故只是有些哀戚地看了曄思一眼,然後喃喃自語:「

    她也會輕功阿……」整個將軍恐怕連廚子都有幾把功夫了,只有他……什麼都不會,讓爹難過。

    「咦,你這個小傢伙說什麼呢?」

    「咳咳,你走開。」

    藍故把頭偏向一邊,咬牙忍住淚水,不想讓他人看到他如此軟弱的樣子。
 
〈第六章下〉

    曄思心想:她剛剛是否太過無情地批評了小藍故的琴聲,讓他自信心嚴重受創了?也是,他練了那麼久了,卻毫無進展,不成曲調的,還被她當場指責,他該有多難過啊。

    於是曄思感到有點抱歉,百般困難地從衣袖裡掏出她前幾天才做出來的桐花蜜餅,放到置有一張素雅的琴的桌上,面有難色道:「

    你繼續彈吧,我就勉為其難大發慈悲殺生成仁的忍受吧,只是……至少要有所進步,诶,不是不是,我什麼都沒有說,挪,這塊桐花蜜餅請你吃,以示歉意。」五五五~還要拿桐花蜜餅道歉,她說的是事實阿……

    說罷就步出,也不回頭。

    她手掌用力一張,當要飛過牆時,藍故突然說了話,嚇了曄思一跳,害她就這樣重心不穩地站在牆上。

    「我叫藍故。你呢?」

    他走下了沐曦亭來到了牆下,目光炯炯地看著站在牆上的她。

    看到他好像原諒她了,曄思喜悅地跳下牆,走向他道:「

    我叫曄思,薛曄思,日華曄,田心思,是齊管家一年前收的義女。」

    她遲疑了一會,拍拍他的肩膀,又道:「

    這琴也不是一天兩天能練好的,你別對自己要求太高阿。」

    藍故看著身高僅及於她胸前,最多只有六歲卻又努力對他曉以大義的曄思,不禁莞爾一笑,笑自己方才太情緒化了,把氣出在她身上。

    「好,我不會再太苛求自己了。」只是她似乎以為他是因練琴不成而煩惱阿,也罷,都是相同的事……

    「只是曄思……,為何我之前從未見過你?」是不是他還彈得不夠難聽?

    曄思看著一臉疑惑的藍故,道:「

    你別一副知音難尋、相見恨晚的表情阿,不過要不是你彈得太糟,還有歲歲年年日日月月地加以轟炸,我想我還真不會克制不了來制止你。因為義父要我不能隨意地去別的院子,除非有他的同意。」

    「那你現在不就是公然反抗爾父的命令嗎?」

    藍故看著她若有所思貌,一副替她擔憂的表情,實則眼波流轉,心底正憋著笑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地不會洩密,我也不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義父知道了,那就是你這個小屁害跑去告狀的。而你收了我的桐花蜜餅,就有這個義務保守秘密,否則你就是不仁不義,知、道、嗎?」

    曄思摸摸他的頭,慎重地看著他的臉,心底卻沒由地發涼,完了,這個小孩怎麼感覺一點也不好乎巄,看來要裝可憐了。

    「說吧,大爺還有什麼要求?小女我願聞其詳。」

    她淚眼汪汪地扯著藍故的衣袖,像一隻可憐的小狗般乞求主人的垂憐,又像被員外欺負的丫環嗚嗚地不敢反擊般。

    「每5天的子時都來醉月院來聽我彈琴吧,僅一牆之隔,很方便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又說:「如此,我就把秘密爛在心裡。」

    「什麼?!之後還來醉月院,不就錯誤越滾越大了嗎?」

    「可是,都爛在心底了阿。」

    曄思欲哭無淚地看著藍故抱著琴瀟灑離開的背影,同時好像看到自己正往著一條不歸路走去。

    哇……自作孽不可活阿!
 
〈第七章〉

    想到六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曄思向上天哀嚎了一聲,她堂堂千年桐花半仙,居然被一個實際年齡比她小那麼多的人間風騷男藍故耍得團團轉,自己也真夠傻,就這樣年年每五天就去一次他的醉月院聽他談琴。除此之外當桐花盛開時,還要貢上一半她親手做的桐花蜜餅,藍故簡直是占盡便宜,還兼三餐地照常欺負她,真的是喪盡天良阿……

    「你果然失眠了。」

    藍故從桐花林緩步走來,如連山絕壑,振之以輕風,如長林古木,照之以清月,如西山皚雪,遇之以清梅,又如勁風竹林,和之以清樂,合身廣袖的白袍因風飄盪,月下半束的墨髮柔如絲絹,雙眸澄靜如雨後初霽的山湖,含笑而勾起的嘴角旁擱著淺淺的酒窩,肩上還依著不時飄落的白桐花,襯的他更宛如天人,他就這樣似謫仙般向她靠近。

    感覺到藍故那清澄的眼神彷彿能窺探她的心思般,曄思有些驚慌無措,但表情還是裝得很若無所事般,實際上心中掀起了一陣海嘯,心想:啊!絕對不能被發剛剛是在想他,不然她以後有什麼顏面見他呀……

    「你明明知道我會睡不著,卻還是看著我一杯一杯的喝,你到底存何居心?」

    雖然句句都是埋怨的語氣,但曄思其實並沒有生氣,只是要故做鎮定以此掩飾方才慌亂的心罷了。

    伸起修長如削蔥的手指把曄思一綹頑皮的青絲順自耳後,藍故很是無奈地道:

    「我若是阻止你,妳不會以為我瞧不起你,而賭氣的喝更多嗎?」

    「不能這樣說吧,而且至少你也要有所嘗試阿,恩……」曄思沉思了半晌看了垂目淺笑的藍故一眼,突然想起他當時確實有些不對勁,貌似有所努力,於是一臉不情願地舉起右手已示投降:「好啦!我承認,唉~」可是,為什麼又變成她的錯了呢?她才是受害者阿……

    「剛才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

    「什麼?哪有想什麼?怎麼你以為我在想你?我可沒有在想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剛剛怎麼可能在想你阿!真是。」

    曄思手舞足蹈的在藍故面前努力反駁,整個臉蛋都因激動浮上一層紅暈,看到他越來越猖狂的笑靨,心中也就愈來愈惱,於是就這樣把自己的想法都不小心的說出來了。

    「诶,你笑什麼?」

    藍故眼底閃過一絲狡詰,然而很是無辜地露齒一笑道:「

    我並沒有說你在想我啊!這是你自己承認的。」

    「挨!我就是怕你自多多情,才要事先提醒你的。」

    看著她滿臉著急的努力澄清,睜著水汪汪的雙眸越靠越近,幽蘭般的氣息搔癢著他的頸間,藍故腦中突然有一絲怪異的念頭一閃而過,還來不及捕捉,雙手就溫柔地將她抱在懷中。

    「安靜了?」

    他調侃地對著懷中全身緊繃的曄思道,呼吸卻有些急促,洩漏出他事實上有些緊張的心情,對她會怎麼回應他感到不知所措。

    不過曄思好像沒有排斥他的懷抱,也沒發覺藍故的不自然,只是靜靜地閉著眼靠在他的胸膛前許久,才發出小小的喃喃聲。

    「嗯?」

    藍故並沒聽清楚,疑惑的問。

    「恩……,有點想睡囉。」整個臉掩在藍故暖暖厚實的胸前,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語氣像是睡意真的來襲貌,不過懷裡曄思嘴角卻狡猾的上彎,偷偷的盤算某事。

    嘿嘿!三、二、一「哇---------------------」

    曄思突然開藍故,張牙舞爪的對有些呆愣的他大吼一聲。

    「你想嚇我?」

    他無奈地看著興奮哪有一絲倦意的她,心中茫然,不知失落感何來。

    「是呀!」怎麼可以只有她被欺負的分,她可是聰慧桃花半仙,薛曄思。

    臉上滿是喜悅地轉身離開他的面前,走回她的院子補眠,留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盯著遠去的倩影的藍故。

    ~~~~~~~~~~~~~~~~~~~~~~~~~~~~~~~~~~~~~~~~~~~~~~~~~~~~~~~~~~~~~~~~~~~~~~~~~~~~~~~~~~~~~~~~~

    曄思(怒):妃子第二段籃故走來時'肩上還依著不時飄落的白桐花,襯的他更宛如天人'什麼意思???我是綠葉,藍故是紅花嗎??

    妃子(擦汗)

    曄思(地上打滾):偶又被欺負惹~~~~~(突然想起)偶才素謫仙偶才素!!!

    妃子(挑眉)

    ~~~~~~~~~~~~~~~~~~~~~~~~~~~~~~~~~~~~~~~~~~~~~~~~~~~~~~~~~~~~~~妃子飄過~~~~~~~~~~~~~~~~~~~~~~
 

〈第八章上〉

    曄思小心翼翼地將剛出爐香氣四溢的桐花蜜餅一個個地裝進竹籃,最後還在蜜餅放上了一朵盛開飽滿桐花,滿意地左顧右看自己的作品,開心地蹦蹦跳跳走出小廚房,準備要將桐花蜜餅上貢給某男。

    「還真是便宜人間第一風騷男藍故了,我自己都還沒吃呢!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阿?」哼!他哪有不喜歡的餘地啊!不喜歡也得喜歡!

    她喜悅地跳過隔絕兩院的牆,迫不及待地看到藍故當場吃下的樣子,還有聽到他的評價。

    「慕與!」

    「曄思小姐!」

    在沐曦亭打掃的一個小廝慕與一看到曄思"來到"醉月院就開心地向她揮揮手,丟掃把三步併兩步地跑去。

    曄思將藍子提了起來在慕與面前晃啊晃,張嘴笑道:「

    我來找你們少爺!慕與,他在哪裡啊?」

    「哇!真香!是桐花蜜餅吧!少爺真幸福.......」慕與陶醉地吸著從竹籃溢出的香氣,歪著頭沉思了一會,有些遲疑地說:「

    曄思小姐真不巧呢,少爺他人不在醉月亭呢,要不我幫小姐再拿給少爺吧!省的小姐再多跑一趟。」

    聽到無法把剛好的蜜餅馬上拿給藍故,曄思心裡有些失落,不過她還是很興奮想要趕快飛奔去找他,打起精神微笑道: 「

    不用啦!怎麼好意思麻煩你,那你們少爺人在哪裡呢?我去找他就好!」

    「不麻煩啊!這是慕與分內之事呀。」

    「哇!慕與,我怕我交給你之後,你就會忍不住把蜜餅吃的一點碎屑都不剩,嘖嘖,唉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快!跟我說你們家少爺在哪裡,我得趕快拿給他,涼了就不好吃了。」

    曄思露齒一笑,溫和地摸著慕與的頭,要他乖乖地奉上藍故的所在處。

    「少爺應該在...在西堤附近......」

    當慕與吞吞吐吐地說到西堤時,曄思手掌馬上就提起一股氣,迅速飛出了醉月院,留下了還未說完話滿臉哀戚的慕與。

    「......和雲兮公主一起。」

    --------------------------------------------------------------------------------------------------------------

    〈西堤〉

    東風飛舞了白綿綿的柳絮,有的飄盪在人來人往的市街,有的墜落到正經過滿月橋下的扁舟,有的輕揚在嬌笑嬉戲的仕女們間,紛飛了整個藍天整個幽州城內。白湖旁還栽種了連綿不迭的碧桃,花瓣纷嫩可人,遠遠看來一片綠煙紅霧,伴隨著不時輕舞的柳絮,美的不像人間所有,這正是墨客騷人筆下如夢似幻西堤初春之景。

    白湖上飄有好幾艘美輪美奐、歌舞正歡的樓船,也有許多略為小型只有一樓的船隻,當然更多的是僅容二三人的扁舟。

    而在遠離其他船隻的某一處,一艘淨雅上方有頂的小船獨自在原地上下飄盪著。小船外觀雖然素淨,在高大樓船遍布的白湖裡相當的不起眼,但是裡面卻是相當華麗舒適,船上座有三人,兩男一女。一位黑衣男子手握船蒿站在船首,像是刻意地背對著坐於帳下的一名志學之年白衣俊逸的男子和一名二八年華身姿曼妙的女子。

    「公子,如此良辰美景,真是恨不得法錦包裹,留待後日欣賞!奈何!奈何!世上無此法寶,不如乘此佳興,雲兮隨意吹幾曲,公子以琴和之,以絲竹代酒肉與大塊合而為一,達到無我之境,可好?」

    說話者正是上雁華貴美麗的雲兮公主,身穿一襲嫩黃輕薄的曳地裙裝,水藍色繡有騰雲繡上五爪龍紋的腰帶繫著她細如水蛇的腰際,不誇張地顯示出她姣好的身段,臉上的妝容很是嬌美精緻,眼裡閃耀的情意比豎扇髻上的彩蝶戲牡丹金步摇還更動人,而她所望的伊人就是坐於對面的男子-藍故。

    ~~~~~~~~~~~~~~~~~~~~~~~~~~~~~~~~~~~~~~~~~~~~~~~~~~~~~~~~~~~~~~~~~~~~~~

    哇~~~ 不久又有個難倫會粗現拉!! 大家期待嗎??雖然這也是我們女主傷心地開始挖==!(擦汗)

    最後妃子說一下,雲兮公主是姐姐沒錯!!

    請大家鼻要因為她也喜歡藍故討厭她,

    她也是一個特別的人!

    哇屋~落花有意,那流水有情嗎???

    ~~~~~~~~~~~~~~~~~~~~~~~~~~~~~~~妃子快閃~~~~~~~~~~~~~~~~~~~~~~~~~~~~~~~~ ​​​​​​​

〈第八章下〉

    不過說到彈琴,他不知不覺地陷入了回憶。

    「你再這樣彈《美人殤》下去,大雁死去的美人都要氣的死而復生了。」

    「你,吵得我這個幾個月來都睡不好,精神不繼,食不下嚥的……,你,不能白天練琴嗎?噢不,是白天也不要……」

    「你別一副知音難尋、相見恨晚的表情阿,不過要不是你彈得太糟,還有歲歲年年日日月月地加以轟炸,我想我還真不會克制不了來制止你。」

    「藍故,你這超級無敵風騷卻又在那邊撫絃作詩賞月的臭小子,你哪裡溫潤如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儻.......」

    想到曄思那氣呼呼地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和皺眉嫌棄模樣,藍故不禁掩嘴失笑,嘴角也露出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和煦笑容。

    看到他臉上一現的笑容,有別於剛才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雲兮公主藏在衣袖裡的手不自覺握緊,然而她還是保持她一貫的優雅從容,只是心裡酸澀的很。這個笑容不是對她的阿……

    「公子……」尷尬地輕喚了一聲,察覺到藍故的視線終於在她身上後,她聲音略顫抖地又道:「雲兮隨意地以曲笛吹幾曲,藍公子以琴相和,可好?」

    藍故疏離地向雲兮公主一笑並點頭,然後低著頭兀自撥攏著琴弦等待笛聲出現。

    而回憶再次跟隨著琴聲錚錚鏦鏦地擴散開來,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六年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一心想繼承鎮國將軍之職的孩子了,也不再是那個希望以琴排解鬱悶卻琴藝拙劣的憂鬱男孩,現在的他是名滿上雁、譽冠四國琴藝無雙的幽州公子了。

    而這時雲兮手撫著左胸,感受到了胸腔下強烈的心跳,她用力的吐了一口氣想要平復緊張的心情,然後將曲笛橫置並靠近吹孔,笛聲就這樣幽幽地散了出來。

    不過雲兮公主吹的一曲竟是《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爲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琴聲哀婉清麗,一弦弦皆有如山谷竹林之音,彷彿能夠洗滌身心的汙垢煩惱,笛聲淒涼動人,一聲聲有如黃鸝宛轉於枝頭,不過雖然琴笛相和地十分完美,令人心醉,然而奏曲的兩人卻是心思各異,吹笛人的眼神總是追逐著彈琴人的一顰一笑,想要多靠近他一些,那怕是一點都好,而彈琴人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一弦一柱憶華年。

    《鳳求凰》一曲完畢後,又間間斷斷地奏了幾曲,當最後雲兮吹到《美人殤》的前奏時,琴聲嘎然停止。

    雲兮疑惑地放下笛子,看著突然站起嘴角帶著一絲無奈但卻又有暖意的藍故,再次壓抑心中的不安,若無其事的問:「

    公子可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能否與雲兮分享?」

    「只是想到以前彈起《美人殤》時,有個人視之如寇讎,認為擾了她清夢,故決定不復彈此曲。」

    看到他和煦溫暖的笑容,雲兮的心底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反而是一股刺人肌骨的寒冷遍流全身,而她的表情也有了裂縫,悲傷和難堪忌妒從之悄悄地潰堤,儘管她很努力的維持住應有的笑容。

    「是什麼人那麼大膽狂妄呢?」是什麼人能讓你如此地溫柔卻又無情……

    藍故注視著站在不遠旁的雲兮,眼底滑過難以察覺的警惕,不過卻是一副心若無所掛地把玩著手上的摺扇道:「沒什麼,只是府中的一個丫環罷了。」
 
〈第九章〉

    曄思呆呆地站在一艘華麗燈火通明的樓船的船舷旁,一手扶在精雕細琢的欄杆,一手握著裝有桐花蜜餅的竹籃,眼神朝向遠方的一葉小船。

    她看著船上兩人一曲又一曲地相和,而《鳳求凰》一曲更默契好的如同他們是多年之交般,似乎容不下第三人的介入。嬌羞的少女宛若西堤上美艷的碧桃,盡情地向伊人展現她的青春美好,她看著她頻頻癡迷地望向男子,眼中的情意卻也讓她更動人可愛,她看著男子在彈琴時也不時露出寵溺的眼神和溫暖的嘴角,專注撥攏捻按的樣子仿佛是在想著一個讓他思之如狂、寤寐思服的佳人。

    當她聽到少女問男子為何不復彈奏《美人殤》時,她的心臟彷彿不是自己的,砰砰地失去了規律,她僵硬地站直了身體,甚至她連吸氣都不敢,只是期待著聽見,對男子來說她是一個特別的人,聽到在他心中她是有那麼一些的不一樣,所以他才會為了她不再彈此曲……

    「沒什麼,只是府中的一個丫環罷了。」

    「沒什麼,只是府中的一個丫環罷了。」

    「沒什麼,只是府中的一個丫環罷了。」

    可是,在聽到他無所謂的回答後,她好像被一陣冰冷的傾盆大雨淋溼般,在和煦的四月午後不自主地發抖,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丟棄,好像狠狠地被搧了個巴掌,於是曄思整個人有些恍惚,在回憶裡痛苦地翻滾著、哭笑著……

    直到她鬆開竹籃的手,摸著略微濕潤的臉龐,她才突然發現她手中的籃子不在手上,隨著她無助地低喚緩緩地沉入湖中,被湖水所吞沒。

    「蜜餅……」

    這聲呼叫驚動了樓船裡面的人,剎那間,一名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男子從樓船上飛下,手中的劍光一閃,直直地指向曄思的脖子,雖然黑眸中有一絲納悶為什麼她不閃躲,只是整個人癱坐在地愣愣地望著湖,然而手中的劍並沒有遲疑地停下來。

    「慢著,把她帶上來。」

    就在黑衣人的劍離曄思的脖子不到幾寸時,劍好像被什麼力道影響轉向了另一邊並失去了原本的速度墜落到湖中,一道不疾不徐的聲音從樓船的頂層傳來。

    於是曄思就像隻小雞一樣,被黑衣人粗魯地拎了起來,帶到了掛滿著燈籠的頂樓。

    「其實我會輕功......」

    當她被拎進去室內時蒙面黑衣人旋即消失,來不及向他怒吼的她只能對著空氣一邊不滿地咒罵,詛咒著黑衣人以後也有被人拎著玩的命運,一邊打量從彩雲戧金墊上站起的藍衣少年。

    少年約莫十八,身材修長,雙眸澄亮,眼含桃花,皓齒明亮,笑容燦若陽光,俊美的臉在日光的照射下有那麼一點邪魅輕挑,但仔細一看,剛剛的認知好像是錯覺般,反而是有種平易近人的氣質,彷若夏日沁涼的泉水般可親可近。

    「真是有趣……」

    少年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滑過面前少女白嫩的手腕,眼中沒有任何害躁之意,做起來十分優雅從容,不過曄思卻很是嫌棄地甩開了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位大叔,乖乖地聽小女子肺腑一言,最好小心謹慎地.......管好自己的手。」

    曄思盯著他目光如火,字字清晰地對著他說,尤其最後一句更是充滿警告的意味。

    桃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少年卻仍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出其不意地伸出右手繞過曄思的肩,讓她轉了個圈倒入他的懷中並又坐回了墊子,兩人一紅一藍長長的衣衫於空中一一墜落,然後交疊於地。少年左手掌略為用力地扣住抬高她的下巴,使她只能仰視著他,不能任意地轉動。

    「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帶著似乎無害但又似乎危險的笑容,少年從緋唇輕緩地吐出一句。

    ~~~~~~~~~~~~~~~~~~~~~~~~~~~~~~~~~~~~~~~~~~~~~~~~~~~~~~~~~~~~~~~~~~~~~~~~~~

    新的欄輪粗線惹,貌似有點不好惹,女主怎麼辦呀?

    大家猜猜看藍衣少年的身分會是什麼呢?

    ~~~~~~~~~~~~~~~~~~~~~~~~~~~~~~妃子飄過~~~~~~~~~~~~~~~~~~~~~~~~~~~~~~~~~~~~~ ​​​​​​​
 
〈第十章〉

    懷裡的少女大約只有荳蔻年華,在他探測下明明毫無內力,卻有擁有如此強大又令習武人皆稱羨的輕功,能從廣大遼闊的白湖的另一端飛到遙遠的這裡,即使是武功高強如他,也無法像她一樣毫不費力、簡單輕鬆地到達,她竟還能隱身氣息於樓船許久,直到發出聲響,才被他的暗衛夜發覺,這樣深藏不露、外表宛若庸人的少女,若是能夠為他所用……

    想到這裡,藍衣少年的唇角慵懶地勾起,宛若漾開了一朵明媚鮮豔的牡丹,目光灼灼地道:「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只要你願意為我所用……無論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曄思很是不屑地上下打量他,想要撇開頭眼不見為淨,無奈他還是不嫌累地緊扣著她的下巴不放。

    「我哪需要什麼?就算需要,就憑你可以做到?」她可是桐花半仙呢,而他只是一介凡人,能有什麼能耐。

    兩人的眼神就這樣在空氣中交會,一人眼中帶笑,一人眼中帶火,也不讓誰,好像如果一方低了頭就成為了輸家一樣。

    對視了許久,雖然雙眸還是望著藍衣男子攝人魂魄的眼睛,但其實曄思的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何處,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恍神地問:「

    你說這上雁有哪個女子……能夠繫有五爪龍紋的腰帶呢?」

    他疑惑地看著仿佛失了魂的她,道:「在上雁能繫有五爪龍紋的腰帶的女子……唯有長公主,而現在擁有長公主的身分的則是雲兮公主,名宋雲兮。」

    注意到懷中少女宛如羽翼的睫毛半掩著複雜流轉的黑眸,他放下緊扣她小巧下巴的手,旋即又宛如春日花開地一笑,猜測地道:「你想讓我殺了她嗎?嗯?.......雖然看起來有些麻煩,但也十分容易呢,不是有句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向陽花木易為春……」

    「誰要你殺了宋雲兮啊?還有小女子僅是問問而已,若大叔有什麼想借刀殺人、弑兄奪婦、殺人滅口等意圖不軌的舉動,還望另請高明!恕小女子無法參與你那鴻鵠之志的大道。」

    說罷,很是自鳴得意地點頭,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順勢而下依照模糊的記憶出奇不意點了藍衣少年的穴,並費了好大的力氣移開了橫在她腰上的手臂,跳開了很是讓她不舒服的懷抱。

    不明所以地望著無法移動卻依舊笑得燦爛的藍衣少年,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大叔,原諒小女子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實在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望以後各走自己的路,黃泉路上也不相見,從此割席絕交,後會無期~」

    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壓抑著好像方才點錯穴的認知,就故作瀟灑向後甩頭髮,頭也不回很是趾高氣昂的離開。

    看著紅衣女子從樓船上飛下,再也沒有她的身影時,藍衣少年才優雅自適地從榻上起身,仿佛體貼地不想讓紅衣女子發覺而自信心受創,所以在她望不見他後,他開始有了動作。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地勾起層層薄如蠶翼的紅霧絲幔,踏著厚重柔軟的白底中心葵園湛藍藤蔓花紋的毛毯走出房內,對著遠方淺笑道:「夜,不用追了。」她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黃泉路上也不相見嗎?

    「去查查她的身分。」

    「是。」

    西方斜下的夕陽將白湖的波瀾照地閃耀,傍晚的微風吹得衣袖振振,藍衣少年若有所思地撫著下唇靠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周圍歌舞正興酒觴交錯的樓船人群,而仔細一看,他一身的藍衣竟也繡有精緻地五爪彤雲的龍紋,在柔和地夕照下熠熠生輝。

    此藍衣男子名為宋洛宸,長公主的親哥哥,上雁的三皇子,當今皇后的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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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人再看壓QQ 可以給我一點回應嗎?

    ~~~~~~~~~~~~~~~~~~~~~~~妃子淚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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